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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失眠

一些人长大后,失眠成为黑夜最好的朋友。有时候我想,到底是什么促成脑部系统24个小时都保持高速运转,浑然不感疲惫。后来我发现,这是人迈向成熟的特质。
有些人对睡眠有着贪婪的嗜爱。他们在我的认为里,是天真而幸福的。

我是一个被失眠不定时困扰的人。在某些黑夜,关灯躺在床上,眼睛睁得巨大,零碎的记忆掠过眼前。失眠是清醒意识的梦魇。翻来覆去。辗转反侧。我的失眠是黑色的。只有浓稠的黑暗会在这时陪伴我。

很多时候,人往往缺乏的,只是一个可以毫无顾念对其敞开心扉的陌生人。陌生,意味着朦胧、未知,它是一种安全的交往形式。


黑暗里,我看不见自己的脸,但却可以感受到五官的狰狞。我习惯在黑暗中倾听各种事物发出的声音。记忆里有那么一次,秋风萧瑟,到处吹着窗外的树木。各种叶片摩挲的细微声响聚拢在一起,奏出一曲恢宏的交响乐。于是我打开窗,西风在夜晚轰轰烈烈划过城市的每一处角落。我不知道自己与风的相遇是缘分还是必然。


我被这种声响迷住了。我深深的迷恋着它。以至于在未来无数个失眠的夜里,我习惯性的打开窗户,看着天宇的颜色被日光渐渐抹亮。我抽一支烟,坐在窗台上,默默地流泪。



某些时刻的我,是疯狂的,孤独的,无望而无助的。寂寞,在身体内里悄然无声的爆发。我知道,这些时刻的我,是被黑色的失眠攫住、束缚的我。

这形成一种固定模式。我对一个陌生环境总需要很长时间的适应期。后来,我独自走上一些路。我在路上从来没有好好的睡着过。



在我的很多文字里,我描写被心理疾病困扰的边缘人生。我想,他们都是存活在黑暗井底的人,却更加异于常人的期望着光明恩泽。我把自己的失眠,无助,绝望,融进文字。我看到它们拢成一团强大的黑暗体,然后轰然爆炸。

失眠时,我认不清眼前的黑暗,但我却可以认清黑暗里,清醒的梦境。这种梦境,是离我远去的回忆。我舍不弃我的回忆。所以,我对失眠无能为力。


就像现在,我把音乐的声音压到很低很低。不要吵醒那些幸福的睡眠。睡眠有时就是奢侈的幸福。



此时,对面人家的窗户灯亮了。一些老人从家里走出来,晨练的身影朦朦胧胧。白雾升起来。然后退去在逐渐白亮起来的天际尽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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